群魔

快乐就好,随时会跑

【峰晨】哨向·大海的鳞16

-徐纪周《战雷》中林峰和陈晨的同人衍生

-篇幅未知,清水纯爱,只能保证是HE

-没有大纲,想哪儿写哪儿,随缘更新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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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车上的人全部隐匿完毕。


不知来者精神力的强弱,因此没人敢释放精神领域试探——除了陈晨——他润物细无声的月光可以悄然覆盖所在之处,只要不动攻击的心思,就可以窥探来者而不暴露自身。


“山上四个人。”林峰和沈蹊同时说话。


沈蹊听见林峰的声音,短暂失了神,林峰则继续道,“山下也是四个人,开两辆改装过的皮卡。”


“山上人从洞顶跳到车顶,再到货仓搬货,丢至沿线,山下人开车去捡。”莫队总结,瞟了一眼车载屏幕,“十二分钟后过桥进临苍站——从出洞到过桥,行动时间只有七分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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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,列车驶出山洞时,四个敌方人员跳上车顶。因为前半段运输的是鲜花水果,有人过来定期淋水,易被发现,所以他们选择落地的车厢是二十节往后。


雪蝉花集中在后十节车厢,是整个列车的末尾。


所有人按兵不动,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
一般来说来者会先熟悉环境,确认没有危险后放松警惕。因而最好的抓捕时机是他们开始清点货物,并陆续往下搬的环节。


四人已经抵达存放雪蝉花的第一节车厢,他们先是俯身车顶屏息侦察,至少有两人撒开精神网络。


陈晨像个弹簧一样回缩触手,切换成隐蔽模式,将小分队所在的车厢隐身。


侦察结束,后尾的车厢石沉大海,毫无异常。于是四人开始驾轻就熟地翻起货物,原本安静的空气突然多了陶器碰撞的声音,风里茶香四溢。


他们首先把包装雪蝉花的竹篾盒子撕开豁口,捞出酒缸里浸泡的内容物塞进去,不仅不浪费一丁点儿雪蝉花,还能增加重量不至于满地飞。然后拉开横向一侧的车门,将竹篾盒子抛出去。


一辆皮卡紧跟着列车行进,车斗上站个挥舞飞索的哨兵,几乎可以准确无误地在半空接住盒子。另一辆皮卡跟在后面查漏补缺。


“看人家这技术,民间高手哇!不像我们死板得很,只会用枪……”我心道,左边蹭蹭在操作电脑的楚男,右边蹭蹭放大视觉后紧盯局势的林峰。


我们的车远远地坠在后面,后座两个三营弟兄已经架枪瞄准皮卡飞驰的轮胎,一声令下就能打爆。


“下一节就是了。”林峰呢喃道,我得凑到他嘴边才能听清。


摄像头里出现了动态画面。


当最后一个人进入车厢,守在门边的阿魁自吊顶翻下来,长臂外展,把门扇捞回关死。


埋伏中的张晓菲和赵保家起身举枪,喝道“不许动”,一左一右从如山的陶罐后面伸出枪口。


原以为,突遇变故怎么着都会反应一段时间,反应过来后碍于枪口也不至于过分挣扎,估计也就是打打嘴仗。


可来者在门合拢的同时,像是早有预料般,立即掏枪回身射击,逼得阿魁飞身扑向乱糟糟的草堆。


中间两人也毫不逊色,枪声响起,陶罐破裂。赵保家补枪打空,张晓菲没出息的哀嚎差点震坏我的耳朵。


画面里四个人的形象都很清晰:落在最后的是个高马尾女孩;领头的是个脑袋上扎头巾的年轻小子;中间两人一个皮肤黝黑,嘴唇丰厚,明显是外国血统;一个白皙帅气,鼻梁高挺,奶油小生的程度仅次于楚男。


“他们早有准备!开枪!”林峰冲后排弟兄喊道。那俩人岿然不动,非常克制地在等莫队下令。


这一耽误,跟在列车边上的两辆皮卡向车厢掷出飞梭,嵌入铁门两角。车斗上的人俯身站稳,皮卡轰鸣提速,借助这股力量瞬间把铁门拽了下来。


车厢一下子敞亮许多。我们看清状况也不必依靠摄像头了,直接现场直播。


车斗上的人收回飞索并再次丢出,穿过车身钉住箱体另一侧的内部。


莫队这时才给出射击的命令,子弹击中皮卡车轮,然后击中司机。


在皮卡摇摆剧烈不得不退出战场前,两人纷纷回收飞索,身轻如燕地荡向列车,一个挂在车厢外,一个攀上车顶。


贺权无视外头石破天惊的动静,闪避在头巾小子身后,想要擒拿夺枪。枪声频发,子弹毫无章法地胡乱奔跑,撞碎了酒缸,鲜红的酒水流满地面,顺着四边的凹槽汩汩往外冒。


远处看来,列车行驶在血泊之中。


陈晨则在对付那个外国人,由于腿脚不好便站在那里启动精神攻击。只见那外国人腾出手来捂着脑袋,身体扭动挣扎,坚持举枪却屡屡射偏。


“这些人都带了芯片。黑塔已经能熟练运用这项技术了,甚至还做了改进。”陈晨冷声道,随即拔出腰后的枪,拉栓上弹,准确击中外国人的眉心,贺权将外国人踹出车厢。


陈晨抓住这个贺权和头巾小子身形分离的空挡,又一枪,贯穿头巾小子的太阳穴。贺权稍一用力就将那人也甩出车外,甩出时顺手摘掉了他腰间的钥匙扣。


“贺队就是暴戾……”莫特握着方向盘有些无奈,“全丢出去我们还得安排人捡尸……”


虽然目前战局我们占优,我还是紧张得说不出话,双手牢牢箍着林峰的手臂,生怕他一激动就从窗户窜出去。


“嗯?”楚男发出一声疑问,作为惊弓之鸟的我赶紧凑到近前,“车上的监测系统怎么中断了?”他把屏幕端给我看,的确是跳动的巨大的“OFF”。


只几秒,屏幕还没转回去就由红转绿,我答道,“又连通了哎,你看看。可能刚才是信号不好。”


在楚男惊愕的注视下,屏幕上的监测线路多了一个新元件,计时器正在狭小的浮窗里悄然变化。


是一分钟的倒计时。


“他们接入了炸弹!”


楚男的结论不啻惊雷,同步传到车上酣战的小队耳里。


我说那个爬到车顶的家伙怎么趴在那里半天不挪窝,原来是在我们视角盲区的铁皮上开了个口子,把小型炸弹接入系统并启动倒计时。


离装置最近的是阿魁,此刻已经被高马尾女孩压在身下,脖子被一根柔韧的钢丝纠缠。贺权刚释放出双手,没歇一口气,飞踢过来把女孩掀翻,因为钢丝的拉扯,阿魁也随之由仰身变为俯身,正好遮住贺权的视线。


他的枪之前就掉落了,直接拿硬鞋底踩上女孩的脸,同时掏出贴身匕首刺入颅顶。即便争分夺秒,钢丝收拢也几乎割下了阿魁的脑袋。


无论多么身经百战,队友在眼前死亡依然是难以接受的事情。痛苦和自责顺着精神末梢一点点往中枢蔓延,被陈晨的精神触手强行掐断。


贺权的木僵被打破,走前几步去看监测系统的操作屏,天花板的铁皮豁口突然伸下一支枪管,枪声骤响,倒下的却是开枪的人——


子弹从指挥车上射出,从林峰抢来的后排弟兄的狙击枪口射出,从高速行驶且颠簸的远处,精确击中趴如纸薄的敌人。


车顶的人骨碌碌滚下车,贺权没心思管,回头看陈晨伫立在角落展开精神图景,暂时无人靠近,便赶紧去帮一打二却毫无进展的张晓菲和赵保家。


他们在陶罐后面以奇异的姿势缠斗在一起,张晓菲双腿夹紧那人的脖颈,那人勒住赵保家的脖颈,赵保家手足无措地满地摸枪。


“倒计时能停吗?”林峰眼看着跳动的数字越来越小,绕过我问楚男。


楚男早有尝试,“林班长,这是监测系统,不是控制系统啊!要改也只能改时间,上限一分钟,下限为零。”


楚男不断刷新,将时间保持在一分钟左右。


那个祭出飞索挂在车厢外的灵活胖子,通过连接处躲进了后一节车厢,陈晨没有傻到一瘸一拐跑去找他肉搏,而是将那人拖入精神图景中。


林峰同步展开领域,由于没有皮肤接触,两人连结微弱。


我干坐着帮不上忙,急得团团转,耍了个小心思,双手紧贴林峰的小臂。他把我也带了进去。


广袤的森林。


时值夜晚,万籁俱寂。等心跳和呼吸静下来才能陆续听到野兽假寐、昆虫嘶鸣、树叶和树叶碰撞的声音。


森林风平浪静,却处处隐藏着陷阱。一条碗口粗的蟒蛇盘踞在枝桠上,只露出绿莹莹的眼珠和若隐若现的暗红信子。


月出,将黑魆魆的空间填满光亮,原本躲在阴影里的大蛇一点点暴露。


它似乎注意到月光似乎有生命,藏在哪里都会被温柔地揭示出来。


退一寸,光就进一寸,退无可退,无处遁形。


它生气地高耸身体,小幅度左右摇摆。以它敏锐的热量捕捉,已经发现了隔壁树梢上煽动翅膀的小生灵。它在等待一个机会,一个彼方精神体不设防的机会,然后快如风地囫囵吞下。


翅膀扇动的声音减弱,也不是不飞了,只是逐渐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,雨声渐强——我说什么来着,滇西的天气变化快吧,果然下雨了。


热定位受到雨的影响不太好使,蟒蛇开始动摇,胡乱猜测那鸟还在不在原地。突然鹰般坚实的喙凭空啄下,直击大蛇瞳孔。


小巧的红尾伯劳悬浮在叶片之上,伸喙一击即中,而后灵敏地闪避,快速又轻易地刺破了另一只眼睛,穿透视网膜将内里的皮肤揪出,扯烂。


大蛇的溃败瞬间弥漫全身,痉挛抽搐之间试图用尾巴绾住伯劳,却在伯劳的引导下将自己打了个死结,最终徒劳裹挟着叶片坠地。


“伯劳鸟是鸟中屠夫。”林峰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,似乎是松了一口气,“喜欢把猎物挂在荆棘上风干,然后撕成一丝一丝,优雅食用。”


“你管这叫优雅?”我下意识回嘴。


“不做屠夫,就是砧板上的鱼肉,你怎么选?”伴着林峰磁性的嗓音,我瞬间脱出,重返现实世界。


-


目前六个敌人解决了五个,还剩那个与俩新兵纠缠的奶油小生。


“他是不是比我菜?”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,我扭头问楚男。


楚男忙着刷新时间并不想理我,“本来偷个东西也不会派厉害的哨兵,大材小用。这些喽啰我们贺队和林班长一只手就能打趴下。”


说完想起自己与莫特正共处一车,结结巴巴补了句,“……莫队的话……动动手指就行了……”


“快点撤离,马上过桥了。”莫特无情打断道,“我们的车只能并行通过另一座桥,距离很远,如果信号不够强你们就真的只剩下一分钟了。”


贺权两拳把接近窒息的奶油小生送上路,掰着张晓菲麻木的大腿扶他起身;赵保家好不容易摸到枪,正怼在那人的肚皮上疯狂输出。陈晨拿拐杖轻轻挑开,以免他伤到自己人。


“丢出去。”陈晨道,指了指瘫成泥的新兵。


贺权二话不说一手一个丢出车厢,特意选择开阔的草地,顶多断胳膊断腿,好说好说。


丢完贺队拍拍手,揽过陈晨的腰,觉得不放心,又弯下身子想把人横抱在怀里。


“你带他走吧。”陈晨的目光落在阿魁身上,血液混着酒水不分彼此,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

贺权垂头沉默。


没有谁比他还想把战友的全尸带回白塔了。飞鹰大队出任务那天,他生病缺勤,没能与队友共沉沦,这表面上是逃过一劫,实际上是在心里种下了永不磨灭的结。


如今贺队还能正气明朗地站在主席台上,还能带队出任务,甚至还能冷静面对战友殒命,真的需要很大勇气。换做我,之后每次目睹的死亡都像在骂我懦夫,笑我苟活。


我这样想,不敢说,声音再轻也能被林峰听见。


想成全死去的人,贺权更想保护活着的人,比如陈晨。他叹口气,脱下外套披在我哥身上,嘱咐他着地时保护心肺和后脑。这我哥能不知道?


他转身抱起阿魁的身体,拢成一个婴儿。


陈晨本想跟他俩一起跳车,都站到门边了,起跳瞬间却感到一只手狠狠捏着心脏。不仅是他,我和林峰紧挨着精神领域的边缘,也有同样的痛感。


陈晨一下子跪在地上,左手还攥着拐杖,右手攫住胸口的衣服,像是溺水般喘着粗气。


林峰强忍不适,第一时间踩着座位攀至车顶——列车和我们的越野车同时上桥,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隔着几公里的水域和高空飞到车厢里救我哥。


我上半身卡着窗框,双手死死抓住林峰的脚踝,“你丫给我回来!”


耳机里突然传来陈晨艰难的指令——“引爆!”


沈蹊把楚男的平板电脑一把抢过,仍然保持刷新,“不行!你还在车上!”她边说边哭,最大限度释放精神力想帮陈晨,脸颊是泪水,额头是汗珠。


“我说……引爆!”咬牙切齿的声音。


林峰双脚互剪挣开我的手,移动到副驾驶伸手掠走电脑。


“三!”他开始倒计时,为了防止沈蹊夺回而翻身端坐在车顶,平静得不合时宜,像尊普度众生的佛,“二,一。”


时间被强行调整为零。


我呆滞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看见林峰眼眶红欲滴血,瞳孔里映出对面火光冲天。列车焚烧,脱轨坠落,爆炸声迟了几秒才震天动地地传来,惊扰盛水的乌云,大雨倾盆而下。


楚男和沈蹊泣不成声。


我反应过来我哥此时就像薛定谔的猫,介于死亡和活着之间。突然有点理解这个破理论了,甚至某个刹那我不想打开箱子,留点虚伪的念想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。


越野车变了车道,几乎贴着栏杆行驶。高桥之下因残骸落水溅起的水花,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。


林峰把电脑砸回车里,我跟传球一样丢给楚男,然后和他一前一后,纵身跃入苍澜江中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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